Asche灰烬馆

新年快乐，今年第一更～排版等回家摸到电脑再改啦∠( ᐛ 」∠)_

EP3：犹疑

　　时间不急不徐地行进着。

　　转眼就要到黄金周了。

　　这天，没有部活的翔阳和凪放学一起走着，翔阳说起黄金周的时候排球部要合宿，以及黄金周最后一天要和一个来自东京的学校打练习赛的事情，脸上洋溢着期待的神情。

　　“诶，才开学就有合宿吗？真不错呢。”

　　凪见翔阳那么开心，自己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好了起来。

　　“是吧！！国中的时候完全没有这样的机会呢！”翔阳说着，两眼盛满了亮光。“来乌野真是太好了！！”

　　“……”

　　听到他的话，凪愣了愣，微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翔阳注意到凪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应他的话，转过头看向她，语气里带上了一些担心：

　　“凪？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没有，不是的，我只是在想事……对了，小阳你们合宿的地方在哪里？会不会很远？我可以去看你们吗？”

　　被翔阳叫了一声才回过神的凪赶忙说道，只是下意识地，她的眼神有些游离不定。

　　“离你住的地方不远哦，明天我帮你问问前辈他们可不可以来看。”

　　翔阳说着，发现凪仍旧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于是干脆停下了脚步。

　　耳边没有再听到自行车轮轴转动的声响，凪偏头，看到翔阳停下，于是也停住。

　　“小阳？”

　　“凪，你从那天来看我打入部比赛起就有些不对劲呢。你究竟怎么了？不说出来的话我可不会明白的啊。”

　　翔阳一脸认真地盯着她，衬着夕阳的余晖，那双金栗色的眼此时只清晰地倒映着她的身影。

　　“我……”

　　凪喃喃地开口，半天却再挤不出一个字。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翔阳自己的心情，或者说，该不该告诉他。

　　因为喜欢翔阳而嫉妒排球，嫉妒排球部的大家什么的。

　　这种事，她真的说不出口。

　　“嘛，算了，等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就会自己告诉我了吧。”

　　看她那么为难的样子，翔阳抓了抓头发，不再追问，转而继续推着自行车往前走到她身旁。

　　“真希望黄金周能快点来啊。”

　　“……嗯，是啊。”

　　这次反而是凪落后了几步，她看着翔阳前行的背影，心里莫名有股委屈感。

　　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但却让她莫名地觉得翔阳在离她远去。

　　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她伸出手想要拉住他，但下一秒她的理智就阻止了自己的动作。

　　她抱着原本要伸出的手，垂下眼，细碎的流海遮住了她的表情，让人无法看清。

　　“怎么了？凪？”

　　察觉到她没跟上，翔阳再次停下回过头来看她。

　　“没事。我们回去吧。”

　　用力地摇了摇头，凪努力地笑了笑，快走两步与翔阳并肩。

　　“……”

　　翔阳看着她，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两个人继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同行在回家的路上。

　　身后拖长的两道影子却并未相交。

★

　　凪的心里有道槛儿。

　　那是从她发现自己的心情开始，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对翔阳的喜欢绝无半分虚假。

　　可也正因如此，胆小鬼的她才更加什么也无法告诉他。

　　她的内心被恐惧支配着——如果翔阳知道了她的感情，也许他们会连现在的关系也无法维持。

　　因为翔阳于她，太过重要。

　　重要到她可以为了与他的约定，鼓起勇气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镇子学习生活。

　　重要到她愿意为了站在他身旁，努力尝试着去改变自己一直以来畏畏缩缩的性格。

　　所以只要与翔阳有关的事，她都不敢怠慢。

　　改变或许会是更近一寸，又或许会远离一尺。

　　那会是一场豪赌，而胆小如她，始终不敢下注。

　　于是，当她越是喜欢翔阳，她对于让他知道心意的事就越是退缩不安。

　　最后只能一点点把自己逼至绝崖，无法再朝后半步。

　　（这样是不行的……）

　　坐在床边看着床头摆放的自己与翔阳小学时候拍的合影，凪咬着唇，露出了有些痛苦的神情。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

　　黄金周的第二天傍晚，凪就按照翔阳所说的地址找到了他们合宿的地点。

　　（确实和翔阳说的一样，离我住的地方很近呢。）

　　凪想着，扒在门口悄悄往里看。

　　“啊，是你。”

　　就在这时，她身后响起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吓了一跳的凪含着泪迅速转过身，在瞧清楚来人的模样后眼泪渐收。

　　“清、清水学姐您好，好久不见。”

　　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鞠躬打招呼，凪看向之前有见过的担任排球部经理的清水洁子。

　　那次之后，她从翔阳那里得知了大家的名字，虽然有些还对不上号，但至少唯一的女经理是不会弄错的。

　　“我记得你是叫小鸟游……对吗？”

　　清水看到了她从快要哭出来到憋回眼泪的转变全过程，心里觉得有些好笑又有趣，她于是浅笑着询问。

　　“是……的。”

　　轻点了点头，凪小声地回答。

　　她本就不擅长与人相处，更何况面对的是清水这样乍看上去有些冰山系的美人。

　　如果这时翔阳在的话，她一定会立即躲到翔阳身后。

　　但是……

　　（我也必须努力才行。）

　　在心里重复着自己的决心，凪带了点迟疑地抬起头正视着清水。

　　“我可以叫你小凪吗？”

　　清水问道，对于小姑娘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动摇的举动，心底越发觉得她可爱。

　　“当然可以……！”

　　凪即答，一双水汪汪的天蓝色瞳眸直勾勾地盯着清水。

　　“噗嗤。”

　　清水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凪看到眼前的美人学姐忽然笑了，愣在原地，但本还有些紧绷的精神却莫名放松了下来。

　　“不好意思……你是来找日向的吧？”

　　一小会儿，清水敛起笑声，说。

　　“是……也不全是……我，我带了慰问品来……”

　　说着，凪将手上的塑料袋举高了些，清水看向那袋子，发现里面装满了应季的水果。

　　“谢谢你了，小凪。”

　　清水接过凪手上的口袋，温柔地笑了一下，忽地又像想到什么般向她询问：

　　“对了，你接下来有时间吗？不介意的话，可以请你帮我一起准备给他们的晚饭吗？”

　　“诶？我、我吗？”

　　凪感到有些惊慌失措。

　　“当然，你有事的话就算了，不用勉强。”

　　想到这孩子是个不擅长应对人的，清水也觉得自己的提议过于唐突了，赶忙又补充一句。

　　“如、如果清水学姐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帮忙。”

　　心里觉得这正是迈出第一步的机会，凪于是轻扯了扯清水的袖子，应道。

　　“那就拜托你了，小凪。”

　　清水能感觉出凪并没有勉强自己，于是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往了厨房。

★

　　和武田老师打过招呼后，凪顺理成章地留下来帮忙一起准备晚饭。

　　在决定好要考到乌野高校的时候，凪就为了能独自生活而磨练过自己的厨艺，因此她对于做饭的事还挺拿手的，不一会儿就做出了几道看上去美味又营养搭配均衡的菜肴。

　　“哦～！小鸟游同学很擅长做饭呢。”

　　一旁的武田老师看到凪做出的色香味俱全的菜，两眼放光的感慨。

　　“您过奖了……”

　　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凪小声地说道。

　　另一边的清水瞧了瞧凪和摆满一桌的菜肴，将毛巾递给刚洗完手的凪，突然开口问：

　　“小凪，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排球部当经理？”

　　“诶？”

　　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地凪怔怔地看着清水，脸上浮起的疑惑神色让她看上去有些呆萌。

　　“清水同学？”

　　武田老师也像是不明白清水为何这么问，对她投去了询问的眼神。

　　“明年我们三年级的就都隐退了，招募一个新的经理，对于让乌野变强是必不可少的。”

　　清水看出了两人对自己忽然提出的事感到不解，于是解释道。

　　“小凪你应该没有加入其他社团吧？”见凪摇头，清水又接着游说。“那么要不要试试看呢？”

　　“我……我可以先考虑一下吗？”

　　感觉一下子充满了压力的凪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清水也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让这个胆小的姑娘被吓到了，赶忙道歉：

　　“抱歉，我不是要强迫你……但我真心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看看。”

　　“没有，学姐你不用道歉……不如说，你能这么邀请我，让我很高兴……”

　　凪摆着双手，努力让自己的表达更加清晰。

　　就在这时，饭厅的门被用力拉开，排球部的众人陆续走了进来。

　　“肚子饿了肚子饿了！”“哦！今天的菜很美味的样子呢！”“你们好吵。”“月岛！你这家伙！”

　　饭厅瞬间变得热闹起来，凪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身边的两人身后躲，直到听见混杂在众多声音中的翔阳的声音，她才悄悄探头。

　　正在和人说话的翔阳感受到了视线，转头循着感觉望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凪？！”

　　他的这一声让饭厅骤然安静下来，所有人一时间都看向清水和武田老师的这边。

　　“谁啊那是？”“听说是日向的青梅竹马。”“HUM～日向的青梅竹马啊……”“旭，你别盯着人家看啊，会吓到小鸟游同学的吧？”“诶？！我吗？！”

　　听到众人的议论，凪才意识到自己又习惯性地逃避了，她在心里小小地给自己打气，绞着手指从清水和武田老师的身后站了出来。

　　“大、大家辛苦了，我、我带了一点慰问品来……”

　　她用仍带着怯意的声音说道，全程低着头，只在说完之后努力挤了个微笑，又很快地垂下视线。

　　“……真是个好孩子啊！”

　　几个前辈愣了一下，忽然感慨。其中那个银灰色头发，同时也是凪仅有的三个能对上号的前辈之一的菅原前辈上前，微躬下些身子让自己与凪的视线平行，然后对着凪露出很有亲和力的微笑：

　　“小鸟游同学，今天的晚饭你也有帮忙的吧？真是辛苦你了。”

　　在他温柔的声线下，凪觉得自己似乎真的有帮上忙，忍不住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没有，我只是……”想要帮上翔阳一点忙。

　　未尽的话语让她原本扬起了些许的嘴角又降了下去。

　　其他人只当她是不擅长与人交际才话说一半，只有一直在看着她的翔阳注意到了她那细微的表情变化。

　　“好了大家，快坐下准备吃饭吧！今天的菜色很丰富哦！”

　　武田老师拍了两下手，说道。排球部的众人应了一声，围坐在餐桌前。

　　“我要开动了！”

　　伴随着吵吵闹闹的动静，晚餐时间开始。

★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

　　不放心凪一个人的翔阳在获得泽村的同意后，被允许去送她回家。

　　昏黄的路灯沿着道路落下一个个圆形的光斑，与凪并肩走着的翔阳将双臂枕在脑后，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两人边走边聊着翔阳合宿这两天的事，走到一半的时候，凪忽然开口说：

　　“对了，小阳，今天清水学姐问我，要不要加入排球部当经理……小阳你觉得我该答应吗？”

　　“HUM～凪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对于凪的问题，翔阳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参加过什么社团活动之类的，因此也没有想过要参加什么的……但是学姐都主动邀请我了，而且，当了经理就能每天看到小阳了……”

　　凪顿住脚步，低着头把自己的想法絮絮叨叨地说了出来。

　　“凪！”

　　翔阳突然打断了凪的话，凪像是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翔阳，这时候翔阳也转过头来看她，脸上不像平日里前是挂着阳光般明媚的笑，金栗色的眼直直地盯着她，认真的目光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

　　这是她没见过的翔阳。

　　但是，仍是教她心动的翔阳。

　　“想要做的事，应该由凪你自己来决定，而不是勉强自己一直去考虑别人的心情啊。”

　　“……嗯，你说得对……这件事，我会再自己想想的，谢谢你，小阳。”

　　不知为何，听了翔阳的话后，凪反而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纷杂的思绪也似乎终于理清了。

　　“啊，还有，这个给你。”

　　这时候，翔阳想到什么般，在口袋里摸索了半天，拿出的手掌摊开在凪面前。

　　是两枚可爱的发夹。

　　“送给你的，”也不知是害羞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翔阳微微错开了些视线，“把你的流海夹起来吧，现在这样，我经常看不清你的脸。”

　　“……”

　　翔阳的话让凪的脑袋一瞬间宕机，好一会儿她才有些慌乱地从他手上接过发夹，面上发烫地将它们夹在自己的前发上。

　　“怎么……样……？”

　　用几乎是呢喃的声音问，凪低头看了一会儿交叉着的手指，又微抬眼瞧向翔阳。

　　“嗯！很适合你哦！今天看到时有买下来真是太好了！”

　　翔阳像是满意极地笑着对她竖了拇指，一双眼也笑得弯成一条缝。

　　“……谢谢你，小阳。”

　　望着他的笑脸，凪也偏着头笑了起来。

　　“还有，有什么事要说出来啊，凪，你不说的话，我是不会明白的。”

　　再一次强调了这件事，翔阳一把拉住凪的手，牵着她朝她住的公寓方向走去。

　　“……嗯，我会说的，等我想好该怎么告诉你的时候。”

　　翔阳本来还以为会像那天一样得到沉默的答案，不曾想这一次虽然有短暂的沉默，却得到了她的回答。翔阳于是侧过头，正迎上凪那对如同晴空般的眼眸。

　　和上次不同，她这回没有低下头，眼里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充满坚定。

　　翔阳微愕，但同时心里也有一角因而变得无比柔软。

　　“好，我会等你的。”

　　他回以笑容，出于本能地更加牵紧她的手。

★

　　于是，在整个合宿期间，凪都会自发地来帮忙排球部的大家做晚饭，之后再由翔阳送她回家。

　　然后，黄金周的最后一天，乌野与那个从东京远道而来的音驹高校的练习赛在乌野综合运动公园的球技场拉开了帷幕。

　　（今天没有迟到。）

　　顺利地到达球技场的观众看台上，凪往下望去，一眼就扑捉到了正在做热身的翔阳。

　　“小阳，加油啊！”

　　将手做成喇叭状朝着他的方向用自己最大的音量喊了一声。

　　一直以来不习惯大声说话的她对于呐喊助威是真的很苦手，就算她拼尽勇气，发出的最大音量也只是比别人正常说话的音量大上些许。

　　（这样真的能传达到吗……）

　　就在凪叹气的时候，场边的翔阳好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停下动作，抬起头准确无误地看向了她所在的位置，脸上的表情也像瞬间被点亮了一样。

　　他用力地朝凪挥了挥手，然后继续做热身运动，只是整个人的状态似乎变得比刚才更好了些。

　　（吓我一跳……原来他那天不是安慰我，是真的能听到我的声音啊……）

　　凪愣愣地呆站着想道，唇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比赛的哨声响起，凪收回思绪，认真地观看着场上的你来我往。

　　她从上次看完了翔阳的入部比赛后，才意识到自己需要去补习一下排球的相关知识。虽然现在不能说多精通了，但至少比先前常搞不清状况好了不少。

　　（果然正式一些的比赛紧张感更甚啊。）

　　凪想着，看向场边的清水，就见她目光紧随着场上的每一个人，每球过后则会低头在本子上记录什么。

　　看上去的确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但是……

　　（啊啊，我果然不行呢……）

　　凪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场上的翔阳。

　　她的心里在这时终于对清水的邀请有了个明确的答案。

★

　　结果在翔阳的一再要求下，乌野和音驹的练习赛一直打到黄昏才结束。

　　等到大家做完伸展运动，和音驹道过别之后，凪才在这时叫住了准备和大家一起回去的清水。

　　“清水学姐，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清水回过头，见是她，于是点了点头，和其他人说了一声“你们先走”，就和凪走到了一旁。

　　“怎么了，小凪？”

　　清水笑着问。

　　“那个，清水学姐，关于你邀请我当排球部经理的事……很抱歉，请容我拒绝。”

　　凪郑重其事地对着清水鞠躬道歉。

　　“……我可以听听理由吗？”

　　清水没想到她会那么郑重地回应这件事，虽然有些被吓到，但是心里又更喜欢了几分这个认真的孩子。

　　“今天比赛的时候，我稍微观察了一下学姐你……”

　　凪说着，直起身，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尖。

　　“那个，的确，就像学姐之前和我说的一样，并不是多复杂的工作，可是，这份工作需要注视着大家才行……”

　　说到这里，凪抬头看着清水，澄澈的眸底一片真诚。

　　“我觉得能这样……能像清水学姐这样，好好地看着大家，是件非常厉害的事……我……换成是我的话，我肯定，只会看着日向君一人了……我认为这样的我，并不是能够让乌野排球部变得更好的人选……所、所以，请容我拒绝学姐你的好意。”

　　还算清楚地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后，凪抿紧唇，认真地等待清水的回应。

　　“……我明白了。”

　　清水沉默了一下，说。见凪微愕的眼神，她好笑地伸手摸了摸凪的头。

　　“小凪很努力了啊，你的想法我了解了，当经理这事我不会再向你提了，不过，排球部也随时欢迎你来，当然，是在不影响训练的情况下。”

　　说着，清水给了凪一个带有“这是我们的秘密”这种意味的wink。

　　“！！谢谢你，清水学姐！”

　　得到了清水这样的回应，凪的眼眶有些发热，泪水迅速在其中凝结，但她飞快地用衣袖将它揩去，眼睛红红地冲着清水露出笑容。

　　“对了，我一直有个问题想要确认，”清水原本想递手帕给她，见她已经自己胡乱擦掉才停下动作，“小凪和日向是在交往吗？”

　　“没、才没有，小阳和我怎么会……！”

　　被清水这么一问，凪的脸“唰”一下就胀得通红，她慌张地摆手，甚至下意识地喊出了她对翔阳的昵称。但很快，她又像想到什么般停顿下来，思索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变得不再动摇。

　　“只、只是暂时还没有交、交往，我……我会，努力的……”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又低了下去。

　　清水看着她全程的表情变化，只觉得小姑娘真是有趣，她又揉了揉凪的发顶，道：

　　“嗯，你加油。”

★

　　和清水道别后，凪就准备直接从乌野综合运动公园回家。

　　然而没走几步，她就看到有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墙边等她。

　　“小阳？你不是和排球部的大家一起走了吗？”

　　她赶快小跑几步过去，疑惑地问。

　　“我和大地前辈说了一下，他就答应让我先送你回家再去宿舍了。”

　　看见她跑过来，翔阳站直，朝她递出手。

　　“走吧，凪。”

　　“嗯！”

　　毫不犹豫地把手搭在翔阳摊开的掌心上，凪的脸上漾开了小小的笑花。

　　他们边走边聊到刚才和音驹的练习赛，凪问道：

　　“对了小阳，你真的有听到我的加油声吗？”

　　“当然有听到啦！！”

　　翔阳提到这事还一脸兴奋。

　　“这还是我第一次有亲友来帮我加油呢，以前我一直都很羡慕别人有家庭啦啦队什么的，今天因为凪你在，我终于也有啦啦队了！”

　　“啦啦队什么的……太夸张了啦。”

　　被他这么一说，凪反而觉得有些害羞了。

　　“不过……抱歉，我一局都没有赢，之前明明夸下海口说只要你来给我加油，我就一定会赢的……”

　　结果又想起刚才三场全输的事，翔阳的情绪稍显低落。

　　“小阳……”

　　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才好的凪只能微微用力握住他的手。

　　“没事的，凪。”感受到了她的力量，翔阳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下一次，我绝对不会输的。”

　　“……嗯。”

　　凪用力地点头附和，心里的感情却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明。

　　她喜欢他。

　　小鸟游凪喜欢日向翔阳。

　　她一定会将这份心情传达给他。

　　一定。

　　晚霞将天空晕染成了温暖的橘色。

　　少年和少女被拉长的影子。

　　相交。